今年的溫布頓八強竟然連掉兩巨頭,Nole與小安迪都分別因肘傷與臀傷而退賽。不過總給人一種公子形象的Nole畢竟不是在自己的主場,為了更長遠的生涯著想,很乾脆地在第二盤退賽了。與之相對的小安迪,卻硬是撐完五盤,第三盤雖然硬是以7: 6拿下,也讓盤數追到2: 1領先,可是四五盤幾乎無力回天,都以1: 6的懸殊比數輸球。
這奮戰不懈的精神頓時讓他心圈了很多粉,但其實當天更引起話題的,卻是賽後接受記者訪問時的小插曲。 當時記者提問:「Querray是自2009年後第一位打進大滿貫四強的美國選手...」小安迪卻在此時出聲為此句話加註:「男子選手」。(意味Querray是自2009年,第一位打進大滿貫四強的美國男子選手。)
其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出類似的發言。奧運時,就曾有記者問他:你作為第一個兩面金牌的得主(You’re the first person ever to win two gold medals in tennis),感覺如何?他卻提醒記者大威和小威都各有四個金牌了(Serena and Venus have four gold medals each)。
除了這類的言詞,小安迪也支持男女網獎金平等,更不用說聘請Mauresmo擔任教練所引起的廣泛討論,當時他也說:「許多人對我和她一起工作多所批評,但我想,到目前為止,我們證明了女性也能是很好的教練。」(A lot of people criticised me for working with her and I think so far this week we have showed women can be very good coaches as well.)
其實從這些言談看來,對於女性的尊重與認同,真的是他生活與價值觀的一部分,所以才會屢次如此自然的作出各式反應。難怪連小威都要忍不住稱讚小安迪,說他是「婦女之友」。
回到這次的事件,當然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認同他的行為(總是會有「為女性發聲」就是反應過度的聲音出現),就有不少鄉民(國內外皆有)覺得他小題大作,挑人語病,而且「打斷別人的問題非常無禮」。
不過我認為在影片的情境當中,他只是協助記者重新定義正確的問題,從第二次的「Male player. Right?」就可以看出他的意圖,而並不是什麼自以為是的打斷。記者的乾笑某種程度也說明,問題被糾正時,他已意識到自己的句子在邏輯上有什麼樣的缺漏。
當然還是有人可以繼續主張,記者問問題當下的脈落就是針對Sam,他們進行的也是男子比賽,所以American player當然指的是男子選手。
但這個句子真正的問題並不在Sam是男子還是女子,而是為什麼American player這個詞,可以不需加註就自然而然成為包含「男子選手」的指涉?這其實類似「女律師」「女老闆」「女法官」的名詞使用,彷彿女性才是特例、才需要加註,在自然常態下「律師」「老闆」「法官」「player」都不包含女性。
以今年同樣表現傑出的英國選手Konta為例,在她成功進入溫布頓四強後,沒有媒體會忘記,她是在1982年後第一個進入溫布頓四強的「女網選手」。反觀小安迪在2013年第一次拿下溫布頓冠軍時,英國各大主流媒體皆用「77年來英國選手奪冠的等待」,再次用英國選手直接指涉了「英國男性選手」。或許你可以說小安迪吹毛求疵,可是這世界本來就無處不性別、無處不文化,語言的使用也不會是沒有道理可循的。
而這樣的小安迪,到底是不是一個女性主義者呢?其實他早曾經如此自白:「我成了一個女性主義者嗎?嗯......如果說女性主義者是為了讓女性能擁有和男性一樣的待遇而奮戰,那我想,是的,我是一個女性主義者。」(Have I become a feminist? Well, if being a feminist is about fighting so that a woman is treated like a man then yes, I suppose I have.)
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篇《衛報》的評論:〈Andy Murray: the feminist that tennis needs〉,其實小安迪,你不只是網球所需要的女性主義者,更是這個世界需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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